陳毅峰(國立東華大學民族事務與發展學系副教授)
最熟悉台灣高山的人
對楊南郡這個名字,其實在我高中時代就已經知道。當時是我無知卻快樂的青春年代,也是後來所謂「第一世代」的《台灣百岳全集》剛出版不久(1978年),讓我在讀書苦悶之餘可以鑽進去台灣山林的世界。楊南郡三個字在當時就有印象,尤其是書後所附上依序完成台灣百岳的人名錄,楊老師天下排名第八位,而當時完成百岳的人,總共也不過43位。30多年前的書上是如此描述楊老師的:「首登百岳〔民國〕58年1月3日玉山;完成百岳65年6月29日鹿山。登山範疇已兼及山地生態、歷史掌故、古部落遺蹟之探討。」
第一版的《台灣百岳全集》,不僅讓我能在書本上以想像力遨遊當時未能親臨的台灣高山,也隱約啟發我一個在百岳登山之外、非常隱晦不明的目標。也許當時年輕未滿二十歲的我,在許多寂靜深夜獨自暢遊高山之時,就埋下日後與原住民研究交互糾纏的根源。但是這整個方向的釐清與確定,卻也和我進一步認識楊南郡老師的豐富譯著有深刻關連。上了大學,台大登山社當時出版的《丹大札記》、《白石傳說》,完全迥異於之前盛行的詳細登山指南與漸趨精美厚重的銅板紙印刷,書的內容並非載有登山所需的時間與空間資訊,而讓它們列名經典的是登山過程中對原住民族的看見,作為當時前後期登山社的指導老師,楊南郡老師早期的觀點與想法必定滲入二書的寫作與思維中。
從楊老師過世的2016年看來,在台灣登山時一併可以看見生態、人文、史蹟等,已經逐漸成為許多山友除了登山用品之外的基本配備。然而從二戰之後的「首登」風氣,遲至1980年代早期,這樣的登山基本配備都尚未出現在絕大多數山友的沈重背包內,原住民、古道、部落遺址等都還處在視而不見的階段。此時的楊老師可謂台灣山林中踽踽獨行、不必相送的俠客,作家劉克襄便不止一次在行文間為他當時的孤高而感慨。例如在《與子偕行》的推薦文中,劉克襄(1993)是這樣寫的:
山爬越多,楊先生跟傳統登山界在理念上的差異也加大。他並未侷限於登山的「小天地」裡,反而經由開拓新路線和實訪原住民,展開更寬廣的視野,在強抱持著本土信念,以及充滿對早期台灣登山、古道與原住民歷史的求知精神下,他「遠離」了大部分的登山人,走向了殊途也不同歸的另一條路去。
(頁7)
在更晚一點出版的楊老師譯著鹿野忠雄經典名著《山、雲與蕃人》的推薦序中,劉克襄(2000)再度有了類似的感慨:
他從野外所擷取的絕非一般泛泛的登山經驗,更多的是地理學、人類學等學科的知識。我很難想像,像他如此見識者,身處於六〇、七〇年代盛行攀登百岳為榮的氛圍裡,會有多少知音。
(頁21)
顯然這一路走來,儘管有妻子,也是另一國寶的徐如林隨行,他們兩人大多是山林中寂寞的行者。遙想當年高一的我百岳初登排灣、魯凱聖山的北大武山,以及隔年走進中央山脈核心地帶的八通關、秀姑巒山與大水窟山,還有隨後在大學時期幾次的高山經驗中,以「征服」之姿踏上山頂的三角點始終是不變且幾乎是唯一的目標。我的同行者不乏登山界高手,老將與新秀並存同行的狀況之下,除了在上了稜線比賽誰能認出更多的遠近山頭之外,鮮少有人教我打開地圖嘗試定位、辨認稜脈走向,更從未有人跟我提起過除了「自然」之外的任何人文史蹟。登山者能認出許多知名大山,或許也能叫出不少樹木的名稱及辨識某些草本植物,再加上記得幾座山頭的標高,這大概就是當年我登山時腦中的裝備,沒有人能夠幫我升級,也不會知道有必要升級。「除了足跡,什麼都不留;除了影像,什麼都不帶走」是我當時頂禮膜拜的金科玉律。岳界其實不乏文筆極佳、或精於繪製地形圖、或具備諸多才藝能人之士,但要像楊老師一樣在原本一片荒蕪的田野上,揮舞獵刀披荊斬棘,砍出一條足可供後人接續而行的「登山學術化」道路,可說是絕無僅有,不但是空前,衡諸今日條件之下也可能是絕後的成就了。
如果我宣稱楊南郡老師生前是當時最熟悉台灣高山的人,應該不至於惹來太多異議。在他漫長的登山生涯裡,踏查之廣遍布全台,用功之深遍及古今,凡有原住民古聚落之處皆留下他探訪的足跡,而且在重要史蹟與歷史人物之處,他是再三的探訪、深入的訪談。我幾乎可以大膽斷言的說,在今後一個世代的三十年內,不會再有人比起楊南郡老師更熟悉台灣全島的高山。甚至比起日本殖民時期幾位博物學者也毫不遜色,包括楊老師推崇有加的鹿野忠雄,鹿野在台灣山林闖蕩的時間比起楊老師要短很多,且多半集中於三千公尺級以上的大山,對全島山地的認識之深與走踏之勤仍是不及楊老師夫婦的。
遠在楊老師完成百岳之前,他實際上便已經開始探勘古道與原住民被集團移住前的舊部落遺址,當時距離大部分被廢棄的舊部落不過四、五十年。我們可以說要直到1987與1988年,楊老師夫婦分別出版的玉山國家公園八通關古道東、西段兩份調查研究報告之後,才真正奠定他們在這一方面空前的成就。我個人曾經不止一次聽到楊南郡、徐如林兩位老師述說當年玉管處如何在深夜拜訪,請託他們一定要接下調查古道的重責大任;也不止一次聽他們提起如何淚眼看著年紀尚小的曉珞、曉峰姊弟兩,依依不捨踏上探勘的漫長危險路徑。更有多次我在他兩人接力演講中,分享他們在高山上發現營盤地、駐在所遺址、撿拾到散落的陶瓷片或古錢、撥開刺人芒草發現堆砌整齊的古道駁坎時的驚喜,以及目睹日本時代與清朝兩古道在大水窟山美麗迷人草原上交會出的弧線時那種感動。
重新開拓登山領域是楊老師念茲在茲的目標,而這並不僅侷限於登山新路徑的開闢。楊老師最讓我佩服的新路探勘,一是開拓溯溪路線上攀南湖大山與中央尖山;二是從卑南主山到北大武山之間,路經雲深霧重、森林茂密難行的出雲山自然保護區與魯凱神秘聖地大鬼湖的中央山脈主稜線踏查。在早期文章「卑南之南二三事」的結論,標題為「百岳後的展望」,楊南郡老師(1993)這樣寫道:
我想現在已經是重新開拓登山領域的時機了。…突破困境的途徑:1. 剩下的台灣主要稜脈以及眾多的高山支稜,亟需岳界人士協力開拓。2.將近一千座中級山大部分仍保持處女狀態,需要去打開門徑。3.台灣優美的V型溪谷仍非常原始,溯溪活動是登山者另一種挑戰,亟需開拓此領域。4.台灣山岳提供豐富而獨特的學術資料,「把登山與學術結合起來」,希望不只是一句口號而已。5.千百年來介入於台灣的異族文化與多采多姿的台灣原住民文化生活所遺留下來的人文史蹟,已經漸漸地被埋沒,這需要經常出入於高山的岳界人士參與、發掘、研究、整理,以免這一代錯過,下一代就更加隱晦了。
(頁119)
這些期許,楊老師夫婦用他們的身體力行,幾乎都做到了。因而他們的足跡不僅在高山地區,許多古道經過的中低海拔山區也是他們駐足考察之處,這些長年累積下來的成績在楊老師晚年更加密集出版的許多書中,都讓我看到一個受人尊敬的長者一方面抵抗疾病摧殘,一方面與時間賽跑的志氣。阿朗壹古道、霞喀羅古道、蘇花古道、浸水營古道、能高越嶺道、合歡越嶺道等一本接一本的著作或調查報告,都在公元二千年之後出版,也同時開啟了我作為人文地理學者全新的台灣地理視野。沒有楊南郡夫婦的辛苦探查、歷史考證、深入追蹤訪談,台灣的高山地理也許只有自然、沒有人文;只有百岳、沒有史蹟;只有稜線、沒有古道;只有林相與動物相、沒有神話傳說。
原住民、地理探險與學術探險
在我念博士班的美帝(國)大學地圖室蒐藏中,我曾經看到日本時代早期的台灣彩色等高線地形圖,它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對高山地區的呈現:所有地圖的資訊都僅集中在海岸與平原,台灣的高山「蕃地」是一片空白。忘了去記錄當時那張地圖的確切年代,但是當我讀到楊南郡老師(2002)介紹森丑之助時,他的描述就不會令我意外了:
森丑之助曾致力於山岳地理調查,嘗試了台灣地圖上空白地帶的探險…最大的貢獻是,以實地踏查的方式證實了玉山連峰是一支獨立山脈……那是山岳觀測與測量還沒開始的年代。
(頁115)
我們現在視為理所當然的台灣島上幾大山脈,除了任何人都明眼可見的海岸山脈區隔於中央山脈之外,其餘作為獨立山系的玉山山脈、雪山山脈、阿里山山脈,在當時都需要類似的艱苦實地踏查方能確定。總算日本人對殖民統治及對殖民地資源的掌握極其用心,到了1941年鹿野忠雄時代,這些獨立山脈的存在對登山者而言已經是普及的知識。而楊老師描述森丑之助派遣原探險隊的布農族成員送信到平地,團隊漫長近一個月行程所走路程,活躍於高山上的原住民僅以三分之一不到的十天行程走完,圓滿達成任務。這批布農族信差在十天中翻越高山、涉入冰冷溪水、翻過無數大小深谷,這種使命必達背後顯示的是原住民驚人的耐力,以極簡裝備在高山峻嶺中判斷方位路線,有著對台灣高山豐富的認識與高超的自信,加上驚人的野外求生本事,才有辦法順利達成任務,當代之中再也沒有辦法出現這樣的人物。可見無論是日本時代或是楊老師剛踏進台灣山林的1960年代,原住民都是認識台灣不可或缺的幫手,他們的活動流傳下來的文化遺跡,構成台灣山林最重要的人文歷史篇章。
然而我個人覺得最富戲劇性的莫過於「與子偕行」這篇文章中楊老師所刻畫的人物。在未讀之前,我並不知與子偕行的「子」所指何人,直到看見文章才知此人乃鹿野忠雄,而楊老師介紹的正是當年與鹿野長伴縱走台灣山林的阿美族原住民「托泰」,他親自感受到鹿野對學術的認真與執著,而堅拒任何酬勞的追隨鹿野冒險犯難地走遍台灣高山。楊老師以其對學術的敏感與歷史的熟稔,從一封意外的書信中找到當年陪伴鹿野最忠實的伙伴,時光荏苒,當年善唱情歌、英俊風流的小伙子已經是住在花蓮壽豐鯉魚潭附近光榮部落的八十多歲老人家。楊老師寫托泰如何遙想六十多年前的往事,歷歷在目,讀者也跟著一起進入時光隧道與台灣原始未踏勘過的山林。我每思及此便不禁感嘆,就在東華大學所在附近,除了鹿野忠雄助手托泰在壽豐度過晚年之外,台灣第二位成功登頂珠穆朗瑪峰卻沒有成功回來而長眠於八千公尺高處的拾方方,他的老家與親戚們就在鳳林;2016年5月過世的十項運動傳奇鐵人阿美族古金水也是壽豐光榮部落的人。歲月總是善於淘洗我們的記憶,這些花蓮中部出身的特立獨行之士,很輕易便會被整個台灣社會遺忘。
楊老師將台北帝大成立的1928年看成是:
台灣調查研究的分水嶺。在此之前的調查研究行動者,多具有草莽的性格,帶有強烈的冒險犯難精神與使命感,所面對的是未知的、渾沌不明的領域…探險調查的成果,像爆發在夜空的花火,璀璨而多采多姿,然而,在一聲聲的驚嘆後,隨即歸於寂沒,我將這個時代稱為「台灣的學術探險調查時代」。
(頁 xx)
我初識得楊南郡老師之時,台灣的學術探險調查時代「三傑」:鳥居龍藏、伊能嘉矩、森丑之助的作品,已經由楊老師的翻譯加上補注,獲得很高的評價,而我卻連一本也未完整讀過。之後他的調查報告與親筆著作一本又一本,我每一次的拜讀除了龐大收穫之外,還有更深的學術與歷史感慨。以楊老師之能,才有辦法堅持他自己做學問的方式:要親身踏過前人的足跡,感受當地的環境,看到周遭的山川,才能回溯時光而與前人的想法及自然的走向相合。找古道是用這樣的方式問自己:前人到此會如何開路?或是觀察四周地勢,判斷若有冰河流過,會在何處留下痕跡?甚至在他親自告訴我如何去找到莫那魯道最後撤退與自殺的馬海僕(馬赫波)岩窟時也是如此。堅持親自踏查(因此楊老師做學問的關鍵字,應該就是「踏查」二字),追溯當事人的想法,訪問主要人物的後代,蒐集第一手、未經任何學術潤飾加工的原始資料,再從龐大的史料中配合豐富的地理實查經驗,以極優美順暢的文筆,樸實無華的寫出一本本古道故事;發揮想像力搭配對台灣山地的熟悉,翻譯、註釋出一本本前人智慧與身體力行的精華。有了楊老師的辛勤耕耘及伏案註解,學術後輩的我們才能相對輕鬆的閱讀與評論早期日本博物學者針對台灣的著作和研究。
我對純學術理論的閱讀情有獨鍾,每每驚訝於它們觀看現實事務的穿透能力與精闢分析,我也認同任何原始資料總需要某種觀點的研究與詮釋,方能呈顯不同的時代意義,因此我一點也不排斥詰屈聱牙的學術論文,挑戰有意義但高難度的閱讀,本身也是知識上的成長所必須。然而我也深知在理論之外,有一大片真實世界、真實存在的人與環境,可以提供我們不下於理論詮釋的重要性。我在想,如果我們一開始就是這樣學地理與歷史,就是這樣登山,就是這樣看待日本殖民時期對台灣的統治,台灣的地理教育會有多麼的不同,而我自己說不定就走向歷史地理學(historical geography)的研究了。面對楊老師對辛苦田野踏查的執著與韌性、對第一手資料的堅持,在在都令我經常感到有些慚愧,以我目前體力之能,總還有機會像楊老師一樣背起背包走向田野。然而高山行走,甚至夜宿必要的搭帳棚、取水、煮食等活動,早已耗盡一般人的體力與耐性,在那當口還能進行探勘、思考、挖掘、尋找古道,沒有具備過人的毅力及使命感,怎麼可能完成!因而楊老師夫婦較之他們所敬重的前輩學者,以我看來是一點都不遜色的。
最後的「拉比勇」
楊老師 (2005) 在《台灣百年曙光》一書中介紹他所敬佩鍾愛的鹿野忠雄時提到,鹿野忠雄
視野的開廣與橫跨不同領域所建立的學問體系,在今日學問細分化、隔行如隔山的情況下,彌足珍貴。鹿野忠雄博士是最後一個台灣綜合研究者,台灣最後一個學術探險家。現在和將來,恐怕再也找不到這樣的學術奇才。
(頁223)
這段話其實讓我想到倪匡對金庸小說的評價: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倪匡意指新一代的作家養成背景不同、壓力不同、成長路徑殊異,新的社會條件就再也培養不出像金庸這樣涵蓋廣泛知識背景的人,能寫出這樣的武俠小說,因而感慨武俠小說的顛峰到金庸而止。這種類型的文學創作,再也沒有人可以寫出突破金庸設下的高標。一樣的評論、一樣的想法,我也要送給楊南郡老師。
想2010年,在時任原民會主委孫大川老師極力推薦與贊助支持之下,東華原住民學院頒給楊老師榮譽博士學位,並由我負責主辦慶賀楊老師八十大壽的研討會。我很少見到楊老師那樣的開心與略帶「頑皮」的心情,他還說要我們一起研究台灣山上許多尚未探勘的古道,並宣稱可以做我們這些「學者」的助理。我心想,如果台灣島上還有楊老師未曾踏足之處,那肯定就是我不敢嘗試的地方了。
2016年暑假我還在肯亞旅行,突然接到徐如林老師告知楊老師已經轉進安寧病房,要各處朋友把握機會前往探視的訊息。雖然我知道楊老師最近這幾年深受癌症之苦,也動了多次手術,但接到這樣的消息總不免感到不安,心中祈禱能讓我來得及看上楊老師最後一眼。隨後是不斷傳來許多友人到訪安寧病房的照片,醫師對這位只施打生理食鹽水及止痛嗎啡,不做任何積極治療的老先生及他的朋友們,能夠一連十多天把安寧病房變成學術討論、歡暢敘舊、偶爾歌聲繚繞之處,大概只能雙手一攤,另類的束手無策吧!經過超過24小時的飛行與轉機,回到桃園機場之後我直奔台大安寧病房探望楊老師夫婦。當時在場的還有兩位來探視的好友,且正好都任職原民會副主委的鍾興華先生與師大地理系老戰友汪明輝老師。這場會面其實一點都不安寧啊!楊老師夫婦還興致高昂的分享他們當年登上海拔超過五千公尺的非洲第二高峰,肯亞山的陳年往事。臨行前我們與病床上的楊老師緊握雙手一起合照,離開病床前我還「偷偷」摸了一下楊老師已經充滿皺紋而略顯乾燥的手。
我從未想過第一次的安寧病房經驗是如此的特別,也不知道原來可以這樣面對死亡—在輝煌的學術與登山人生即將謝幕之際。曉珞來訊息告知說,媽媽前一晚哭得很傷心,我們來了之後帶來好多歡笑讓爸媽心情都開朗許多,謝謝我們的造訪。
在楊老師告別式前夕完成此文,謹獻給我尊敬的楊南郡老師及其家人,你是最後的「拉比勇」,最後的勇士,踏上你開出的山路,請繼續引導我們一起前進。
陳毅峰 2016/9/17
註釋
註一:標題靈感來自孫大川老師為楊南郡老師著作,《台灣百年曙光》,所寫得推薦序:文獻,做為一種英雄的事業。
參考文獻
移川子之藏、馬淵東一、鹿野忠雄、國分直一 等原著,楊南郡 譯註 (2005)《台灣百年曙光:學術開創時代調查實錄》,台北:南天。
鹿野忠雄 著,楊南郡 譯註 (2000)《山、雲與蕃人》,台北:玉山社。
楊南郡 譯註 (2002)《台灣百年花火—清末日初台灣探險踏查實錄》,台北:玉山社。
楊南郡、徐如林 著《與子偕行》,台北:晨星。
劉克襄 (1993)〈高海拔人〉,收於楊南郡、徐如林著《與子偕行》,頁1-10,台北:晨星。
劉克襄 (2000)〈雙峰遙峙—側記鹿野忠雄與楊南郡〉,收於鹿野忠雄 著,楊南郡 譯註《山、雲與蕃人》,頁20-23,台北:玉山社。
作者介紹
陳毅峰,由台灣西部搬來花蓮十餘年的新移民。大學是化學系的逃兵,轉念地理學。初時寄望藉由自然地理的實察遍訪台灣高山,後逐漸轉向人文地理學的思考探究。Louisiana State University地理學博士,研究方向在文 化地理、觀光、政治生態學、發展理論、民族與族群認同等,常與原住民相關議題糾纏環繞。日常生活興趣廣泛,電影、棒球、(武俠)小說、音樂、旅行都是主要知識來源。關注社會運動,期待能將自己的研究與社運結合、或為社運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