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爾卑斯山到中央山脈──「宗教與在地:新城神社舊址古蹟之活化呈現與實踐」 課程背景與分享(一)

劉慧珍 中國語文學系副教授

一、 大聖伯納修會和東華大學

        到底是凡爾賽宮,還是羅浮宮?我記不清楚了啦。反正,就那 40 歲的暑假,我在法國嘛,親眼見到拿破崙過大聖伯納隘口(Grand-Saint-Bernard)這幅畫。畫作很巨大,比我還高 1 公尺吧!它設色明暗的對比精微立體、構圖與線條在平衡中表現細膩的戰爭現場,白戰馬金鬣神駿騰空躍起,馬背上的年青將軍天才英俊,威武逼人,尊貴的左手帶著手套攬轡策馬,右手直指高天神意向最險峻的隘口,畫面迸射出勝利在握的輝煌光芒,看得我即使覺得未免太刻意宣揚地不真實而傻笑,但在凡爾賽宮的古典場景裡,這史詩般戰役地描繪拿破崙的英俊神勇,我感覺法蘭西的光榮燦爛漫天席地撲來。

  50 歲的日常,我在新城天主堂。

  「噢,拿破崙過大聖伯納隘口,沒有那麼英俊啦!」戴神父說。

  「他們的士兵先上山,或者有在大聖伯納的庇護所(Hospice)過夜,但拿破崙沒有。他在馬蒂尼(Martigny的大聖伯納會院)過夜,坐馬車,由會長陪他上山。五月天氣很好,沒有風雪,但是山上很冷,拿破崙沒有停留,趕著下山去作戰,2474 公尺高的隘口很冷,通行非常困難,會士──可能是會長拉著騾子帶他過山,騾子不小心還點差摔下山,被會士拉回來。山上冰雪凍原不適合馬匹通行,士兵將大聖伯納會院的棉被包住馬匹,順地勢滑下義大利邊境。……等他們過山去,我們的會院幾乎所有的物資都光了,成了一座空院。」

(圖片來源:https://www.xuehua.us/a/5eb78db486ec4d5dfae709a8?lang=zh-tw

  「神父,拿破崙過你們會院的這些細節,你怎麼知道的?Jean-Pierre 告訴你的嗎?」我問。(註一)

  「我們都知道啊!」戴神父說,「我們的會院接待他們,不是因為拿破崙和他的軍隊,而是,這是我們的神恩。我們接待所有過山的人。但是,可能是這樣,拿破崙對我們很好。妳以為法國革命是教科書啊?那時法國革命對教會破壞很大,教會裡珍貴的聖物常被搶去熔化為了金、銀,很多修會被關掉了,神父會士被逼還俗,會院的土地財產交還給貴族後代,就像全歐洲最古老的修會是瑞士聖莫里斯(Saint-Maurice),距今 1500 年,那時就要被關掉。我們會長跟拿破崙說,『不行,它和大聖伯納修會 Congrégation du Grand-Saint-Bernard)都是詠禮會(Chanoines réguliers),是兄弟,不能關。』拿破崙就把聖莫里斯會院的土地和財產交給我們會管。當然,拿破崙垮台後,聖莫里斯會院的會士就又重新回來。」

  聽新城天主堂本堂戴宏基神父說他們修會的歷史,這近千年的修會常常讓我目瞪口呆,很多西洋史教科書上的人事,就在眼前活過來,我彷彿都還可聽到呼吸,感覺個性和脾氣,還可以和他們吵架抗議,還可以看到 1800 年的五月過大聖伯納隘口後馬倫哥戰役(Bataille de Marengo,1800 年 6 月 14 日)戰績鞏固拿破崙的威望和地位,天才軍事家見龍在田,直到大法蘭西皇帝的權力顛峰。

  「後來我才知道,拿破崙對過大聖伯納隘口這幅宣傳畫太滿意了,就又讓畫家複制了四幅,但是,除了構圖線條、布局情節大致相同外,拿破崙衣服的顏色都不太一樣。不知道是不是都像凡爾賽宮那幅的一樣大。」

  「我們的博物館裡也有一幅。大概寬 50 公分,高 70 公分」

  「那不就是第六幅?那也不大啊!怎麼來的?」

  「不知道啊,可能是拿破崙送的。」戴神父繼續說:「拿破崙這次義大利戰爭贏了,但是,死了一個將軍,將軍的紀念碑在我們的會院的祭台旁邊。好像叫什麼……。」

  「德賽 (Louis Charles Antoine Desaix de Veygoux)。」

  「對!妳怎麼知道的?」

  「我讀到的啦!」

  阿爾卑斯山脈盤據在歐洲大陸的中南部,山脈在瑞、義邊界的蒙若(Mont-Joux)隘口,大約有 2474 公尺。公元第一世紀時,羅馬帝國修建了可通行馬車的道路,第五世紀羅馬帝國滅亡後,此路失修難行。第八世紀查理曼大帝(Charlmagn le Grand)征戰義大利、重修這條從英倫海峽經歐洲大陸到羅馬的法蘭西朝聖之路(Via Francigena),都走過這個隘口。山上冬天冰封期長達八、九個月,冷凍、飢餓、疲憊,常有雪崩事件發生,且盜賊橫行,人貨傷亡損失時有發生。公元 1049 年法國安那西(Annecy)附近,屬於薩瓦(Duché de Savoie)的聖伯納(Saint Bernard de Menton)以貴族及教會執事的良好血統,在此處建立修會和庇護所(Hospice),使用當地在羅馬時代丘比特神殿(temple of Jupiter)廢墟的石頭,從山下拖運建材與器具,克服許多天然的障礙。他們艱辛的完成任務,建立過山的庇護所接待法蘭西斯朝聖之路上的商旅、朝聖者及軍隊等,這就是大聖伯納隘口上的大聖伯納修會。拿破崙過山時,已經是 751 年後。會士們多有登山嚮導的專長,如果會院人多客滿,會規規定,會士們要讓出自己的房間睡到廚房桌上,他們協助與帶領旅客上下隘口,當旅客啟程時會裝滿會院準備的葡萄酒和一條麵包。十六世紀時又加上以會院為名的大型救難犬協助。當二十世紀阿爾卑斯山開拓公路和隧道,過山不再困難了,救難的工作便由現代的直升機負責,大聖伯納會士和大聖伯納犬榮退,但是,接待人過山的神恩依舊。許多觀光團到瑞士大聖伯納會院旅行過夜,接受會院免費住宿與每人葡萄酒與麵包的接待,應付招待大量的遊客,會院變賣珍貴的館藏、書籍給蘇黎世博物館,但仍然瀕臨破產,於是,他們向羅馬梵蒂岡提出申請改變會規, Hospice 成協助人在山中靈修的簡樸接待會館。聖伯納救難犬榮退,牠們變成瑞士的國犬,觀光化變成三隻一組,脖子上戴著有水籠頭小酒桶的可愛模樣,和過去一樣與牠們主人們的英勇,一起聞名全世界。大聖伯納會院從千年前建造時渾厚穩重的二棟會院,博物館和提供人在山間靈修的客房(hospice),聲名遠播全歐洲,這個傳奇修會成員與其說是神父會士,不如說更像是英雄俠客。千年皚皚白雪中的光明與力量挺立,是一個本性與神恩都溫暖的修會,悠久修會的歷史智慧,和真正的英雄俠客才有的低調風格,所以,很少人知道,他們也來到台灣,聯結阿爾卑斯山和中央山脈,從 1954 年起,帶著大聖伯納會院協助過山的溫暖,在貧困艱苦的太魯閣原住民地區,九位神父堅毅地寫下與台灣一起奮鬥的故事。

  我漸漸了解這個瑞士在山間祈禱,協助人過山的修會,便常常開他們玩笑。東華大學的學生修高教深耕課程時,看著這些從瑞士到台灣來的珍貴照片,都會聽到我的玩笑話說:「你們是狗比人出名的修會。」如果不夠,還有:「你們大聖伯納修會副業是養狗,主業是開旅館。」神父哈哈大笑。去年(2021 年)10 月 23 日第二次駐地在天祥上課時,大聖伯納隘口初雪,駐瑞士的大使孫瑩君正好率駐處人員上山拜訪,會院的神父寄來了照片問候新城的戴神父,我們一起看了照片,分享台灣和瑞士一直緊密連接的友誼:台灣駐日內瓦辦事處國慶酒會邀請國際友人出席,大聖伯納修會 John-MicheI 蒙席的溫暖更勝梵蒂岡的邦交;《瑞士時報》(Le Temps)2018 年有一篇投書,倍受歐洲尊敬的大聖伯納詠禮會士以中立的觀點,從「我愈了解愈愛的台灣」向世界抱不平:台灣的民主進步,人情美麗,族群寬容互愛,生活良善奮進,卻生活在被軍事恐嚇的壓力。《瑞士時報》的總編輯直接加上「愈加遭受孤立的台灣民主」為題。這個千年修會裡的老會士,戴宏基,在台灣服務 46 年的新城天主堂本堂神父,也是我們東華大學高教深耕課程:「新城神社舊址古蹟之活化呈現與實踐」的老師。

二、友誼

  十幾年前的四月,朋友帶我到神社舊址古蹟裡看聞名遐邇的流蘇花。神父說:「還有二個星期才會開花啊!」我說:「神父,我去過你的國家!」因為愛山,也愛太魯閣,也愛和神父請教神學,慢慢地,我們成為最好的朋友,於是有機會了解這個瑞士在山間祈禱,協助人過山的修會。大聖伯納修會在40幾年前便決定結束在台灣傳教,在台灣的大聖伯納會,目前只賸嘉里堂區的傅若望神父(John Fournier, 1938─)和新城、秀林堂區的戴宏基神父(Gabriel Deleze, 1949─)。戴神父是阿拉伯貝都因的後裔,千年前的祖先是維京(víkingr)的諾曼人(Normands)歐特維爾王朝(Hauteville Family)的北非突尼西亞傭兵,被留在瑞士山裡與當地蠻族通婚。流動野性,叛逆激烈,即使當了神父,還是巴黎外方會神父半開玩笑所指的:「他們聖伯納會神父都像小流氓……。」40 幾年來太魯閣裡不可思議的奮鬥,至今,我心裡仍閃耀著他跟我分享的種種光芒:

  中橫公路完成時,屬於退輔會西寶農場,那裡的壯年榮民在竹村、梅園開墾,很多人與當地的原住民結婚,落戶安家。原有的竹構教堂被颱風吹垮了,榮民教友向神父們要求蓋新的教堂。畢壽頤畢業於山東省威海師範學校,隨著國軍渡台,他捐出榮民退撫會分配的竹村地台,請大聖伯納會蓋教堂,神父也一起為他蓋了山中的房舍,享年 95 歲的畢壽頤爺爺成了太魯閣登山客的傳奇。那 1980-90 年代也是竹村、梅園的榮景,太魯閣最美的竹村、梅園步道遍植蔬菜、水果、水蜜桃,良好的墾殖四季皆美,高山深谷中沖積的地台,戶戶人家,安穩了戰爭流離的日子,從此落地生根或者心繫故鄉家園,都有個可以富足與希望的明天。戴神父說,那時他 30 歲,走在竹村的山徑上,桃、櫻花開目不睱給,土畦井然,生機無限,簡直是人間仙境。那是我初到花師工作的 1994 年,拿到太魯閣國家公園的風景折頁,就介紹這樣的風景。2011 年的春天,我們一群人,東華大學的師生,央著他帶我們上竹村教堂。那個大聖伯納會協助人過山精神在台灣的教堂。下山後,在迴頭灣等隊友跟上來時,神父和我分享他的太魯閣風景:

砂卡礑三間屋再上去,走三個小時,那裡的懸崖風景絕美;不過,要先游泳過去對岸……。那時,我剛到台灣,喜歡到山裡到處看……砂卡礑的水會騙人,有時看著以為可以,我跳下去時就不夠。地形和水流會改變,有次跳下去,以為是深潭清流,結果,只有二十公分水位,噢,起來時,我滿臉都是砂子……

  我看到大家都從山徑上來了,也同時看到自由落體和聽到「碰」的巨大聲響! 高大的鴕鳥從溪底的沙堆裡把頭拉出來,起身,抹抹臉,化作一個三十歲的青年神父大笑。青年神父繼續邁開大步,青春在前,陽光燦爛;神父繼續邁開大步,青春陽光,向前蔓延;響著太魯閣之心的跳動,蔓延在太魯閣的春天林野。

  30 歲的神父,將舊神社廢墟的二座鳥居加上水泥柱,避免它們被拆除的命運。

  35 歲的神父,救援被賣的女孩失敗後,跪下來祈禱,對瑞士總會說:「所有神父的心,不要人與人之間的壓迫,台灣原住民是性的奴婢,社會腐敗,政府不能保護人民,多少小女孩過著不人道的生活,我們在台灣的大聖伯納會神父在痛苦中哀禱。」這個年青的神父決定冒險,想要透過國際的壓力解救這些女孩們……

  40 歲的神父,為榮民教友在 1000 公尺的竹村蓋了現代鋼筋水泥的教堂……

  45 歲的神父,繼續維持提供竹村教堂和天祥天主堂的過山旅館……

  55 歲的神父,辦完了畢爺爺的喪事。2013 年後,竹村路斷,竹村梅園被國家公園計畫回歸山林自然,原住民回不了祖靈地,神父髖膝積勞成傷,幾次手術之後,也進不了親手建造的如人間仙境般的竹村教堂。

  65 歲的神父,2015 年,和文化局一起完成了新城神社舊址古蹟參道的初步修復,接下來的全區古蹟修復為花蓮教區所阻。

  70 歲的神父揭出了新城天主堂古蹟的意義後,新城神社遺址成了花蓮縣重要的文化資產,是文史學者關心的地方,網紅遊客拍照的景點。同年,戴神父修樹墜落重傷,生死拔河 20 天,大家的祈禱與護念,傳奇修會的傳奇神父,活下來的奇蹟鼓勵了所有認識他的人。

  「像小流氓」般的大聖伯納會神父,奮鬥和野性從來沒有變過,勞損骨傷也從未有停過。重傷復原的這二年,變得溫柔了。最近,又從我這裡學到一句中國的名言。它出現在因多年奮鬥後的消耗與摧折、骨傷如重擊疼痛難以忍受的折磨時刻裡:「從來美人和英雄都不可以見到白頭。」常常,他這樣喃喃自語好幾句時,我就蹲下來,像對親愛的老父親一般,雙手捧著他飽受骨傷之苦、銀髮白髭的雙頰,說:「我親愛的戴神父!」

三、宗教與在地:新城神社舊址古蹟之活化呈現與實踐

  原住民下山後的太魯閣,對我而言,是一座空山。這麼美的山川風景,但是,人到那裡去了?我依然流連在太魯閣,因此遇見了新城神社舊址。歷史晦暗像黝暗洞穴中的一道微光,有意地探尋,卻只能窺見:磅薄悲壯的太魯閣弔魂碑,驚魂懾魄的雄偉強悍裡,要紀念什麼事?認識大聖伯納修會在台灣的神父後,我的《中文能力與涵養》課程裡,開始有一個「在地關懷」的單元。接近十年下來,大一的學生多是苦不堪言,因為,他們不喜歡外出校園拜訪名不見經傳的地方,也有不少的學生因為認識與訪問外國神父,開拓了視野覺得有趣,更有令人驚喜的青春潛力看到生命痛苦的問題。人文素養培育,是撒播種子,即使如此難以簡單深入新城神社舊址古蹟,但若知道了,又如何能不承擔?怎能不引導觀看、思索地景提供的歷史往日?

  神社舊址古蹟的指定,起自新城鄉的都市計畫預計將部份屬於國有財產局的神社參拜道路規畫為曼波魚意象的觀光場所。神父在太魯閣地區傳教,與台灣一起分享生活,不像東方重視的官方文書的形式,對外籍神父而言,中文本來不容易懂,各種公文書十分困難。中國時報記者楊索是一場及時雨,協助神父擋下開發計畫;接手的是青少年公益組織(現在好人會館)黃榮墩和翁純敏學長, 協助神父將神社舊址申請登錄古蹟,安穩了神社舊址裡百年文物的命運。當我讀《花蓮縣新城神社舊址古蹟調查報告》時,一直搖頭歎氣,古蹟擁有人戴神父的意見完全沒有被接納,連紀錄都沒有。我說:「神父,真是遺憾,我們認識太慢了,如果早點,這個報告會完全不一樣。以後,我陪你到縣政府、到文化部開會,一起修古蹟。」

  神父會院,古蹟神社,百年政治主體,國家歷史,原住民部落現代化的各種議題,甚至包含太魯閣中橫故事,國家公園方向與得失,都在台灣大聖伯納會神父們的往日事裡,更令文化界關心及一些急功者晴光閃閃的是他們為早期台灣留下的大量影像資料庫。人社院和中文系幾次邀請我開高教深耕課程,因為不敢所以無法答應。神父的友誼伸出援手,大方提供與支持。上過二年的課程了,我是教學 30 年的教師了,應該可以很自信評估學習和學生的成長,但事實卻是完全失落在這個全方位真實場域的課程裡。我無法教學側記與學術反省,明白,大學對古蹟與太魯閣,除了謙卑學習外,別無他法。

        金尚德老師百年太魯閣的歷史從立霧溪大河開始,同學便如癡如醉。三小時的演講,分享的是三十年的實地踩踏;對照百年太魯閣人的記憶與歷史,更深情的是對自己家鄉歷史的挖掘,要走出戰爭的傷痛,重新家園的記憶。這也是新城天主堂裡為安慰百年前戰爭離亂下摧折痛苦的生命怨戾,紀念所有在此地留下生命記憶的人,教堂神父在彌撒中祈禱,感恩,求神給先人靈魂安慰,獲得安息。因為這些先人的受難,才有今日的台灣平安生活。古蹟地景與原住民文化的關係,又關涉到台灣族群的融合與政治主體性的統一,這是瑞士神父的世界觀裡的台灣,他不斷地奮鬥,透過古蹟的地景,族群,證據,向世界詮釋,宣說,是進行式,不是古蹟也不是歷史,是令人驚與敬的創造,充份展現一個選擇為真理奮鬥的貝都因血液的神父,永遠的激烈份子的革命性格,以真理公義對待台灣,疼惜懂得感恩的良善人民。

  當我看著東華大學高教深耕的同學們興奮熱情地走在山徑上,或是在過山旅館靈修的山間鐘聲沈浸,旁觀老神父堅毅和對台灣無私的愛,看他帶著骨傷不便的行動,分享大聖伯納修會這些可愛的老神父們在太魯閣近 70 年傳教與生活共融,對應同學們討論多元觀點不迴避,或是感恩慷慨提供外宿整夜烤火的特別招待,這些場景他們都看到了遊客的欣羡。課程全是這樣的體驗與感受,要求學習?即使我認真地規了作業的方向,引導學習,同學的學習也仍是兩端:我看到種子播種,也看到因為太大的資料量而無法深入,我怎麼要求同學們呢?我不也是閱讀了人和書,在地景中生活十年後才能多點深入嗎?但是,學習總是有一定的內省與體察,以及外在能量的呈現,這些播種在心裡的大河,百年的立霧溪 Yayung Paru,是台灣真正的大河。當然,還是有同學抓不到重點,帶著過夏令營的態度,最後被當了。


註解

  • 註一:Jean-Pierre 神父是個天才詩人般的史學家,曾任大聖伯納修會博物館館長,不少歷史的事都是 Jean-Pierre 神父說給戴神父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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